厚重的鐵城門磨擦出尖銳的金屬磨擦聲,往內緩緩開起,縣長乘著馬車,一行人徐徐而進。冷風拂過鋪滿黃葉的石板,落葉在地上捲起一個漩渦,影子在斜陽的照射下揚起鬼魅翩舞。
原本縣長以為城裡熙熙攘攘,誰料街上卻沒有半個人影,家家戶戶彷彿懼怕露出半點縫隙,緊緊關閉著門窗。
最近城中掀起了腥風血雨,每逢夜晚,某處的尋常百姓家便會傳出嚎叫,當地的捕快都摸不著頭,只知道死者屍體被兇手活活撕去全身的皮膚,死狀猙獰可怕。
「這裡哪有美女,分明是個鬼城!」
縣長被鬼影嚇得打了個哆嗦,他只記得巡撫大爺親口告訴他此城盛產美女,搬來此地處理兇案,定必賞他黃金百兩、絕色美人。
如今看到街道蕭條,縣長心生一絲悔意,想舉家回頭,卻不敢違抗旨意,只好強吞悶氣,一聲不吭。
空盪盪的店舖內沒有半個客人,西施陶醉地托著臉腮,指尖撫過陳列架上的漂亮布匹。
速度的快或慢、濕潤或乾燥、粗糙或幼細,以不同的比例糅和便會迸出獨特的觸感,西施最喜歡的就是感受這種指間傳遞來的嶄新觸感。
西施指尖多番來回,細細地感受與紋理磨擦的觸感,這種癖好逐漸養成了蒐集和編織的嗜好。
聽見門外傳來聲音,便走到窗前,從窗隙間往外看去,看到馬車在街上徐徐而行,西施雙眼發光,臉上盡是滿足的神情。
『這裡面一定是原料,這可真是太棒了!』西施想起城內日益減少的「原料」,豁然一笑,『我得把馬車裡的原料得手才行!』
縣長到埗後便瑟縮在衙府裡不敢出來,風聲傳到巡撫耳裡,縣長一時懼怕問罪殺頭,於是又連忙往最近幾天的兇案現場出發。
即將入冬的夕陽比以往更快瑟縮在山後,漆黑和不安迅速籠罩了大地,夾帶寒意的刺骨陣風刮落枯枝上的黃葉,悄然伏在地上,只有偶爾烏鴉嘶啞叫鳴劃破寂靜。
縣長跟隨著衙門捕快的指示,到達昨晚的兇案現場。
捕快輕輕推開了門,刺鼻的屍臭味撲面而來,數隻老鼠咬噬屍體各處,屍體上沒有明顯的致命傷痕,從朦朧的血紅當中只能隱約地判斷出模糊的輪廓。
縣長按捺不住別開視線,四周盡是翻側的椅桌與破碎的花瓶,印證死者生前曾經歷過極度的掙扎和痛苦。
窗外一個人影走過,縣長頓時害怕得蹲在地上。
「縣長,你留在這裡。」
捕快衝出門外,懷疑起眼前的西施,對她上下打量著,西施拿著布匹回看了過去,停下了手中撫摸的動作。
「你們別留下我!」房間裡縣長與屍體共處一室,害怕得直奔出來。
「妳女子一名,深夜裡在街上獨自踱步,所為何事?」
「小女子是西施,我家裡是賣布的,因忙於處理商品,才晚了回去。」
西施施然回答,看著縣長的粗糙肌膚,心裡不禁怦然一動,嘴邊淺淺一笑。縣長看見眼前美艷動人的姑娘,心中的恐懼一散而去,一時間咧嘴而笑。
「你在此營商,想必能從你身上獲得一點線索,好讓我提早破案。」縣長色瞇瞇地拖長「身上」兩字說:「人來,把她帶回去問話。」
西施被押上馬車,與縣長一同來到官邸。西施跟隨著縣長,步進臥室。縣長坐在床上,目光在西施的身體上下打量。
「西施……妳真是長得嬌艷動人。」
縣長看著她笑瞇瞇地笑了起來,西施點頭嫣然一笑,解開絲帶,身上的深衣自然地落在地上,露出白晢的肌膚,縣長看著眼前的景象笑得瞇起雙眼,西施緩緩向前走去,撫摸起縣長身體。
『這種觸感,是我店裡沒有的!』西施的指尖感受到來自縣長的溫度與觸感,心裡滋味萬分。
兩人雲雨過後,縣長躺在床上,睡得正熟稔,一道尖銳的凌厲哀號倏地響起,縣長從睡夢中驚醒過來,從床上一躍而下,本應睡在身旁的西施已經不見人影。
『怎麼回事!』
縣長快步沿著聲音來源,直奔而去,他奮力推開木門,跨進房間,赤腳踐踏上濕潤的液體。
縣長定睛一看,在月光的映照下,西施臉上盡是歡愉之情,手掌嫻熟地握著染紅的利器,俐落揮下,紅液如片片花瓣濺開。
「年輕女性的皮膚好漂亮啊。」
西施綻放美麗的笑容,撫摸起懷中嫩滑皮膚,陶醉地說︰「啊,只要將正值韶華皮膚收割,就能將美麗永遠封存,永遠停留在最美好的一刻呢。」
愣征的縣長環顧四周,發現數具無臉屍體倒臥在血泊之中。
「啊……啊啊!救、救命啊——!」縣長奪回意識,嚇得轉身拔腿就跑,沾滿血的腳掌一滑,一個踉蹌倒在地上,發軟的雙腿使不出半點氣力。
「這是……」西施明眸凝視縣長粗獷而緊繃的皮膚,收縮的毛孔滲透出滴滴汗珠。「這種繃緊的皮膚真是動人……我要將最美的一面珍藏起來。」
縣長嘴裡嘀咕,伸出顫抖的雙手支撐身體,匍匐而行,西施見狀從後輕輕一撲。
「捉到你囉,我的原料。」